“仲夏初芒,七月未央。”
七月是伊始,也是背叛的季节。
菟丝花仍旧缠绕着树根,汲取着养分。坚韧的藤蔓像一张细密的网,将它们束缚在一起,亲密地拥抱着。
不谙世事的莲花,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涟而不妖,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然而人们往往流于表面,忘却了它的根茎深植于污泥中,从骨子里就烂透了。
在贫瘠的土地里生长的野蔷薇对此不屑一顾。植物们仍旧互相嘲讽、挖苦着。晚霞吞噬了一切,画面从局部到整体逐渐裂开,碎片残忍地反映出夕阳的余晖,划破了手掌的虎口,鲜血蜿蜒而下。
梦境的尽头是斑驳的红与黑,最终一切归于混沌。
他几乎快要忘记了自己的名字,直到记忆的阀门被打开的一刹那。
“阿杰?”闻劭蹙着眉,不解地看向对方。金杰深吸了一口气,强行逼退了幻觉,疼痛像潮水般涌来覆盖了那一瞬间的心悸。
这是他第三次从梦魇中惊醒过来了,挥之不去的火烧云,如影随形的夏夜狂想曲,小提琴的音符穿插在破碎的画面间,缝缝补补。梦境像莫比乌斯环一样无限循环着,无解。
皮肤的触感,真实的温度勉强慰藉了他的半颗心。
还不够。
他像牙牙学语的小孩子一样,一字一顿地咀嚼鉴赏着:“闻、劭。”青年抚摸着他柔软的发顶,抬起眸,凑过去咬了人一口,当作回应。
仲夏初芒,七月未央——简直见鬼。人是他的,七月自然而然也是他的。就算是是毒药,他也心甘情愿穿肠烂肚。
他都等了那么多年了,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。
才怪。
他是贪婪的守财奴,比起将佛像摆在佛龛里受人供奉,更愿意私自占有。